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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辯論時,我在辯些什麽

剛剛打完的世錦賽,應該是自己生涯的最後一場比賽了。

回想起來,其實自己並沒有很享受這個圈子,所以自然而然地選擇了淡出這個圈子。

必須厘清的是辯論圈聚焦的中心是「辯論賽」,而非我所想的純粹思維碰撞上的「辯論」,那麽對於一場比賽而言,勝負就變得重要起來,整個圈子事實上也會變得蠻功利的。就像經常能聼到學長學姐强調:辯論賽是一個表演性質的比賽,我們本質是一支校隊不是一個單純的興趣社團,主要目的就是爲了打贏比賽。所以我們學校會爲優秀辯手提供獎學金,而在比賽中的表現如何又關係到下一學期學校能批給辯論隊多少經費,比賽獲勝與否對於穩定運營這支辯論隊是非常重要的。這是我們學校的情況,其他的據我所知的,某個友校是將辯論課程納入正式選修科目中的,這意味著可以通過進入辯論隊獲得學分。總之儘管學校不同,但或多或少都會提供一些激勵政策,進入辯論隊的人都是各自有目的,真正有情懷的是極少一部分人。當然大家並不避諱這個話題,因爲彼此之間都很清楚,有學姐在某次討論時也坦言隊裏沒有幾個人是真心熱愛這個東西,仍然在那裏討論的原因大概是既然選擇了就做好,不願消極迎戰,這更像是一種類似體育精神的東西,我們也不知道那些從小就被培養為運動員的人是否熱愛著自己一直在堅持的那項運動。於是乎每年招新前輩時對學弟學妹們的教導便是:各種目的都是可以理解的,我們也是這麽過來的,但大家只要在隊裏好好加油就行。

所以當知道辯論賽地位這麽重要時,我就已經清楚這不是我所理解的辯論,即使我到現在也會説我喜歡辯論,因爲我的MBTI測試結果ENTP-T類型就有一個中文名字叫「辯論家」,這甚至可以說是我人格中所刻下的特徵,但是這不意味著我一定要喜歡辯論賽這種表演形式,辯論和辯論賽是不一樣的東西。畢竟自己也並非一位很優秀的辯論賽辯手,口條不好一直是老毛病,乃至於普通話不標準的問題也被屢屢指出,因爲這是「普通話辯論賽」。所以一些長篇大論的東西也許我可以慢慢思考寫出來,像哲學家一樣書信往來對撞觀點。但並不意味著我能把這些東西在一個舞臺上説好,口條、臨場反應、隊員間的默契這些能力我並不優秀,但這些素質不是純粹的辯論需要具備的,這是辯論賽的表演屬性所要求的。

這個圈子鼓勵深度思考,鼓勵培養邏輯,培養批判性思維,聽起來絕對是一個好東西。但是否能真正落實,就是另一碼事了。辯論隊的隊員事實上非常忙,哪怕想我們這麽一隻水平中等的隊伍尚且如此,更不用説一些名校隊伍了。有時數個比賽接踵而至又撞上期中期末考試的時候,忙的不可開交,一個辯題的準備時間真不能算多,在這個情況下很難講參與者能夠深度挖掘一些辯題。比如一些科技背景的題目,區塊鏈或者大數據之類的,大概撞上我專業的槍口,好多比賽雙方討論的層次在我眼裏看來真的很淺,再加上一場比賽雖然各種賽制不同平均也就寥寥四十分鐘,每位辯手的發言時間頂多六七分鐘,要講清楚這麽一個宏大的辯題,其實是很難的。不止辯手,包括裁判也不一定懂這些東西,所以經常能在社交網路上看見一些辯手吐槽某某某裁判,就是他私底下不服氣。裁判打分規則也五花八門,甚至可以說他們就是這個圈子中絕對的權威,想判哪一方贏就判哪一方,有些社會裁(即不懂辯論圈的某領域社會人士)直接靠心証判定某一方的勝負,連比賽都不會去認真聼,這種情況下實在令人無奈又覺得無意義。同理,迎合評委喜好,順應評委心証這一類「技巧」也是經常存在的,這更與我想象中純粹地深入挖掘一個辯題背道而馳。相比之下,英辯的賽制就好很多,每場比賽會給辯手充足的時間去挖掘辯題,辯手闡述的機會有多很多,在鼓勵深度思考這一點上做的確實比華語圈好。我們這還有一個本土賽制「粵辯」,但放眼全球也就香港澳門有,老實説我也不太熟悉他們,此處不多説。

那麽邏輯和批判性思維的培養是否到位呢?答案是否定的。分析很多典型的邏輯謬誤確實是我們給新生上的第一堂課,但是講邏輯只是作爲贏得比賽的工具。真正想培養邏輯的人,去讀一本邏輯學的通識讀物,效果也會比參加辯論隊好很多。批判性思維就更不用説了,很多普通話圈的辯手是存在很嚴重的自我審查狀況的。他們出了辯論隊,就是一個普通的中國青年,粉紅色的那種,去年一樣在痛斥香港暴徒,所以你看出來他們有對香港問題做過什麽查證和思考嗎?就算你的立場就是痛斥香港暴徒,拿出你的理由和論證,像你們一貫做的那樣,無腦噴的那些話我在推特等平臺看得多了去了,沒有見過這些自詡為辯手的人和網上的粉紅噴子們有什麽區別。倒是有一個外校很厲害的學姐,贏了我們學校好多次的那種,在去年那時候說梁天琦,說香港地,我當時真是由衷地佩服,也終於明白爲什麽我們學校的辯手在比賽場上打不過她。此處不敢透露信息怕害了人家,畢竟最近才出了詹青雲邱晨事件,這也算兩位圈内的名辯手了,就這樣被網路文革迫害。老實説我並沒有很關注這些圈内名嘴,這個事件也沒有很詳細地去瞭解,但畢竟身處圈内時常能聽到這些名字,估計事件最後的公關文也就是道歉澄清屢見不鮮,沒什麽好看的。倘若是一個沒有自我審查的正常社會,就應該有理有據地去分析這些問題,這是他們的實力所在,豈容一幫噴子搞批鬥?所以在這種缺乏言論自由的環境下,能夠期待什麽批判性思維的培養?我一直講「普通話圈」這個詞就是爲了將中國區分出來,圈内並沒有這種説法,但如果看台灣辯手們的比賽是沒有這種自我審查的情況的,姑且稱他們為「國語圈」好了。

所以額外對這個熱點事件提兩句,《奇葩説》這個綜藝節目將辯論圈帶上了一個小高潮,前些年辯論圈不溫不火現在又突然熱門起來了,甚至有學長以前都調侃辯論如今真的能當飯吃了,你去上這種節目,去一些辯論夏令營當教練,收益很可觀。普通的觀衆的話看《奇葩説》就真的是圖一樂,畢竟這只是一個綜藝節目,觀衆是來笑一笑,表演形式的屬性也在這檔綜藝節目中充分顯現。於是乎你看見那些所謂多年奇葩説粉絲們對事件的留言,就出現了諸如「享受着国家的红利,挣着中国人的钱,还要骂自己的祖国,真是奇葩!」這樣教科書般的有邏輯謬誤的句子。圖一樂的觀衆是不具備什麽學習能力的,綜藝就是綜藝罷了。不知是否與這檔節目的流行有關,近年來一些娛樂性的辯題也激增,坦白説這些辯題並沒有什麽價值,只求一個好玩而已。

從名辯手這一點出發,結合上述幾點延申出去。一場雙方都準備充分深度挖掘,角度與衆不同,辯手又實力卓群的比賽是怎樣的呢?好,觀感非常好,觀衆也都會這麽覺得。所以你可以把這樣的比賽稱之爲一場好的表演加以贊賞,但這和隔壁的戲劇社團上演了一場好戲並無本質不同。辯手的得獎和戲劇比賽得獎也沒有什麽不同。正如前文所説, 深度思考、邏輯敏捷、具備批判性思維是覺得足以被人稱贊為優秀的品質,而且是普世性的不是哪個圈子内的共識。在這種背景下,好多辯手真的會表現出一幅自己很優秀的樣子,認爲其他社團是隨便玩玩層次完全比不上他們,可見整個氛圍是一些浮躁的。況且實際情況中,觀感極好的比賽少之又少,包括我自己打的絕大多數比賽,只能評價一個字,爛。畢竟這樣的比賽門檻太高,要求雙方都有足夠的實力,這也是爲何我在段首要强調「雙方」二字,强隊碾壓的弱隊的比賽,因爲產生不了交鋒,一樣的平淡無奇。爛的比賽是怎樣的呢,沒有邏輯和論據的論證,雙方各執一詞又有一個必須守住的立場,那叫吵架啊!所以有些圈外人會評論辯論賽是在吵架,想來也並非空穴來風,可能評論者看到的那几場比賽就是這樣。

説到立場,就講一講比較主觀的東西了。劃定一個立場並不是我喜歡的事情,我所謂的純粹的辯論,就是要有一個自己的立場即所謂心証,並且得出占優的結果。就好像一場政策辯,就是爲了討論出這個政策究竟如何實施,你得想象你就是一位議員,是在國會上面針對某一議題參與辯論,而不是學校的大禮堂。説的沒錯,國會上也存在辯論,這個辯論的意義和我所想的辯論就靠近很多了。當然在充足瞭解背景之後,心証改變是常態,但在充分瞭解後的這個立場,非要讓我反著去推翻,甚至有一些心理上的不適。這種方法可以用來訓練自己的思維和預設反對者的思路,但要完全代入進入對我而言很難。

唯一值得慰藉的一點是,普通話辯論圈畢竟鼓勵了深度思考,畢竟教過一點邏輯學和批判性思維。在跟稍微厲害的一些辯手談話時明顯能夠感覺處在一個平臺上,有一些思想層面的默契,那麽理性對話也容易了很多。一聊上兩句就知道,這和油鹽不進的小粉紅完全不同,我和他們完完全全不能夠「對話」,甭管理性與否。同理,這也和同理中客對話的感覺有所不同。理中客會和你對話還會假裝他自己很理性,但完全是他自己的同一套東西從頭講到尾,你也會聽得一臉懵逼,而事實上雖然理中客沒有直接人身攻擊看似彬彬有禮,實質上也是「油鹽不進」,這就叫不在一個平臺上。談話雙方根本不能形成有效的交流,那其實就是在各自講廢話,談話雙方得處在一個平臺上有多重要,就正是爲何這一點能令我稍感慰藉。(然後有些人還會説你不要把辯論賽那一套東西拿到生活中來,這覺得是很多辯手吐槽過的東西。同一平臺這個東西,無關立場,無關技巧。如果實在get不到同一平臺的意思,就去看看試圖説服小粉紅的理性博主下面評論的對話。)

歸根結底,我覺得是人的問題,無論是功利心、自我審查還是浮躁,都是人的問題。那麽換批人能否改變現狀呢?是能的,我盛贊了英辯的形式,也贊揚了台灣辯手的氛圍。

可惜換批人談何容易,這動搖的便是整個根基,是最難實現的一件事。我可做不了什麽,無奈走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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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統文法小結

之前我在頻道中提到,要光我傳統中文,不僅僅是使用傳統字這麽簡單,亦要注意使用文法。此處做一個我學習使用過程中遇見的文法小結,有機會不定期更新。值得一提是,即使有些文法來源於古文,傳統中文文法並不等於古文文法,就像傳統漢字也不等於甲骨文大小篆一樣。所以文言文探討意義不大,文中文法皆針對於白話文推廣之後形成的文法規則而言。文中的文法更多地是針對於一些書寫慣例之類的東西,更基本的文法既無太大差別,也不需要在此文中來講解。此文也不探究「軟件」「軟體」這樣的用字差異,大多數皆是翻譯差別,與文法本身關聯不大。

一、直角引號

稍留心應該會發現,我在著文有需要表示引用這個動作時,都是使用的直角引號。

直角引號用法極易,「」『』二者分別對應 “ ” ‘ ’,其文法使用規則並無太大異處。不過體現在命名上則恰恰相反,傳統中文外為單引號内為雙引號,簡體中文反之。

至於引號本來的文法,則簡略引述一下中華民國教育部國語推行委員會在《重訂標點符號手冊》中的解釋:「用來標示說話、引語、專有名詞,或特別用意的詞句。」「引號分單引號和雙引號,通常先用單引號,如果有需要,單引號內再用雙引號,以此類推。」

知乎用戶 stevenliuyi 在考據過程中引述了1920年中華民國教育部正式發布《通令採用新式標點符號》的内容,此書的意義在於這是中國首次由官方頒行的法定標點符號:

例子:

小陳問老師:「老師,中文中的 『引號』是什麽?」

日文中亦保留了直角引號,名曰「鉤括弧」。 亦有學者指日本才是中文使用直角引號的來源,此文不做這方面的考證。

二、縱書

縱書即從上往下書寫的直書文字,並且寫完一行(注:column,此處引述了台灣文獻, 依照習慣,列是 row,行是 column,下同)之後向左發展。嚴格上中文沒有橫書,有些時候從右往左寫也只能視作單行字數為一的直書。

縱書應該會很少見我用過,因爲在計算機上使用縱書的確不方便,一般也沒有編輯器會預設支持。畢竟縱書漸漸退出主流的原因之一就有計算機的普及。不過生活中我自然還是會在諸多印刷品中見到縱書。

當然並非說縱書完全沒有被簡體中文所使用,牌匾旗幟等並無嚴格規管的私人領域,還是存在不少使用縱書的情況。除私人領域之外,官方領域亦有特殊地需要使用縱書的情形,例如行車道上一些提示語,為方便駕駛員閲讀,使用了縱書的書寫方式。

也正是因為有縱書的習慣,像前文提到的直角引號亦有 ﹁ ﹂和﹃ ﹄的形式用於縱書寫法中,有一個好處是這樣的寫法只需一筆寫完。

縱書僅僅是一種書寫習慣,並未過複雜的文法規則可以闡釋。

三、抬頭

抬頭又可以細分為挪抬、平抬、單抬、雙抬、三抬。

挪抬是我最開始注意抬頭這個文法的起源。挪抬指的是為表示尊敬,在人名及稱謂的前面留一個字的空白,例如常常都能見到的「先總統 蔣公」。因爲此文法在大陸幾乎不再使用,時常有人以「千古完人加一格」類似的話諷刺蔣中正也搞個人崇拜。

不過挪抬在某些地方的使用仍然有很重要的意義,維基詞條上所舉的便是一個當初我看完就直呼太妙了的例子。

聖經的英文版本中有「God」和「god」之區別,但印刷中文版聖經時,描述耶和華神時用到「神」字挪抬,而描述假神時不挪抬,以為區分,亦為保持中文版聖經與原本的聖經在排版及意義表達上的一致,例如「你不可向耶和華你的 這樣行,因為他們向他們的行了耶和華所憎嫌所恨惡的一切事,甚至將自己的兒女用火焚燒,獻與他們的。(《申命記》第12章第31節參)」

平抬,是更加尊敬的書寫方式。使用時將人名直接換行頂頭(換一行頂格書寫)或是書牘的結尾敬語如問候語及申悃語。事實上,大陸也在書信中保留了平抬的用法。 例如:

順頌

時祺

單抬、雙抬、三抬則相似,「抬」字前的數詞分別指另行需要高出的格數,表示不同的尊敬程度,此三者往往搭配縱書更具美感和意義。三抬今日已經十分罕見,稱「天」、「上帝」、「陛下」、「孔子」等會使用到三抬。 下列的清朝詔令文書的首八字則同時體現了雙抬和三抬 :

突然想到了段首空格這件事。通常所説的段首空兩格,廣義上應該也叫抬頭,事實上中文並無「空格」一説,包括上面介紹的挪抬所用的正式表述也是「留一個字的空白」,有點編程基礎的讀者可能更會知道如果直接把空格等於空出一個字是會出大問題的,至少也得全形空格吧。

段首空格爭議很大,包括我自己的這些文章在内,中文網誌幾乎沒有遵守空兩格規定的。而有人考據過並沒有官方文件規定這件事,除了1919年一些北大教授向教育部提出《請頒行新式標點符號議案》開始改變傳統的分段格式時,在《附則》中規定有:「每段開端,必須低兩格。」 可能只是作爲一種書寫習慣流傳至今,我個人認爲若非要定義這個規則,應該也算得上一種抬頭,故併在一起提兩句。

四、〇

一件小事,卻大有來頭。甚至「〇」究竟算不算一個漢字,也衆説紛紜。畢竟這個結構怪異的漢字沒辦法拆分為任何一個中文筆畫,和「丨」這樣有理可循只是少見而已的字有本質區別。

「〇」如果作爲一個漢字,自然有它的讀音,我也是用 líng 或者 ㄌㄧㄥˊ 才能通過輸入法把這個輸出在這。

我個人使用的仍然是「〇」字,比如今年雙十時我發了一條内容為「民國一〇八年生日快樂」的推文,這種格式在台灣的一些公文落款還是經常可以看到。 也就是說,如果要完全用中文表示年份,不管什麽紀年辦法(如西元2008年應寫作二〇〇八年),就需要用到「〇」字,總不能「二00八」吧。

當然,還有另外一個漢字「零」,教育部國語小字典上解釋「零」是「〇」的大寫 。大寫是什麽東西? 壹貳參肆伍陸柒捌玖,一般是在手寫賬本防止出錯時才會用到的東西。那麽按照定義,也應該把2008年寫作「二〇〇八年」或者「貳零零捌年」,否則就是混用大小寫了,性質上和「二00八」這樣混用沒有區別。小寫的幾個數字漢字,筆畫都較爲簡單,從美感上看「二〇〇八年」也是很協調的,「二零零八」則總有一種中間一大塊很纍贅的感覺。

此條僅為個人觀點,並無法例規定正確用法,而且港澳的公文中也是使用的「二零零八」,唯部分台灣公文有出現過「民國一〇八年」的寫法。

五、敬辭

有學日語的朋友吐槽過日語的敬辭太複雜,還是中文簡單。中文雖不存在像日文這樣會直接改變句子結構的敬語體系,但也比想象中複雜很多,只是其中大部分在大陸的應用今日已經非常少見。

例如「台端」一詞好多大陸朋友都不認識,實際上這是一個在收發短信郵件時都會使用到的,非常常見的第二人稱敬辭。

當然一些「令尊」、「家母」 之類的稱謂還是比較普及,不過局限於瞭解,除了特別客套的正式書信,甚少使用在日常中。在我經驗中,瞭解途徑也應該只是一些影視作品或者文學作品中有被使用,而非語文教育系統所教導。

基於這種現狀,有些規則並不一定被熟知,例如若有尊輩已歿的情況,則應改「家」字為「先」,如稱已歿的祖母應爲「先祖妣」。想到一則趣事,還是港府提出來的,說若要合稱林鄭月娥和她丈夫時,因爲特首身份尊貴,是不可以用「伉儷」一詞的。 想來也是缺乏敬辭教育所致。

上述這部分嚴格定義上叫「稱謂」,往往會和「提稱語」一起使用,提稱語意指在稱謂之下,表示請求受信人察閱之意。 「台鑒」、「足下」應該是一些相較而言常見的例子,用於平輩身上。

前文有提到申悃語,指的就是書信時表達敬意的敬語,除了舉例的「順頌   時祺」外,還有「叩請 金安」、「恭請 鈞安」、「敬請 道安」、「順候 近祉」、 「即頌 刻好」等等很多例子,並且使用對象也很嚴格,比方説上述五者就分別對應用於祖父母、親友長輩、師長、平輩和晚輩。而信封還會附有啟封詞,例如對長輩的「鈞啟」、對平輩的「惠啟」。至於大陸的「也有保留」,大概指的是千篇一律的「此致 敬禮」,還不懂中間的空格叫抬頭,僅僅為一種固定格式而已。

其他更多更詳細的例子可以在網路上查找,本文目的不在於匯總蒐集,便不加以纍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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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暴徒,只有暴政

可見馬鞍山那一把火,燒出了不少理中客。

他們告訴你,我是絕對的理性中立客觀,火燒阿伯,天理難容,停止暴力。

姑且忽視掉是否為自導自演的那部分猜忌,本著「不分化不割席」的態度,講講那把火,講講裝修,講講勇武。

一些理中客前期包裝的非常好,說他們也是支持香港抗爭,支持爭取自由民主的。但是每次又會退一步兩頭拿好處,說警暴該譴責,暴徒也要追究,以示意自己站在一個絕對安全的「客觀」平臺上,此時便露出他們理中客的尾巴了。

對理中客的討論由來已久, 理性中立客觀誠然是三個褒義詞,但爲何理中客如今是個貶義詞,大概就是被這群人把名聲搞臭的。之前有個人對理中客做的類比,很有意思也被流傳到了中文推特圈,大意是:A說周杰倫沒偷蘋果,B說周杰倫偷了兩個蘋果,這時有個小C站出來說,你們別爭了,要我説大家都退一步,周杰倫只偷了一個蘋果好了。有時候,理中客就在做這樣的蠢事。其實核心映射的問題就一點,此例中偷竊行爲已經觸犯到了一條底線 ,你不能簡單的折中,並且把這種行爲稱之爲是你的「中立」。我也曾拿網上之前流傳甚廣的一張哆啦A夢的圖給別人做過解釋,隨手找到並貼在了下面,其實也可以看到某些字眼跟理中客説過的話契合度有多高。這兩個例子無非是想告訴大是大非前,應該拿出你的良知去判斷,而不是依據現有框架。

何謂現有框架?你説裝修襲警這些行爲在現有框架下犯法嗎,當然犯法。可是現有框架已經出了問題,爲何還是以現有框架作爲基準。上圖中有一個前提是「當胖虎開始霸凌大雄的時候」,稍微轉變一下,用「暴政」一詞替換「胖虎」,就是今日現況,也即是我爲何說今日框架是有問題的。送中惡法通過了之後,送中也是法。是不是哪天出了一條毫無法理邏輯的「陳姓男子不得入境香港」的法案,所以滯留在香港境内的陳姓男子都在違法?加惡法兩字就是爲了告訴你們,有些法已經出問題了,我在之前文章中提到法都順帶提了一句常規認知下,可如今並不在常規認知範疇内, 法律不一定是底線,違法亦不等於破壞法治。

包括一些理中客鷄蛋裏面挑石頭,但凡違「法」他都要去插兩句,什麽警方已經舉了藍旗還不撤退這是不行的,都跟上述性質一樣。 一味去維護「法」,連法都不公義,這大概就是為皇帝歌功頌德的奴才們會做的事吧,大清也有《大清律例》。今日之法比起《大清律例 》有諸多不同,所以我們講我們進步了,可你今天要去維護一個最基本的「法」的概念而忽視其内容,實爲開倒車。

進步源自哪裏——公民抗命。黑人不讓座在上世紀五十年代的美國就是不合法,但是今天人人知道那是種族歧視,其中少不了公民抗命的身影。引自維基的定義:公民抗命,又稱公民不服從,為在憲政體制下處於少數地位的公民表達異議的一種方式,是一種反對權的政治權利。 沒錯,這是一種基本的政治權利,這項權利他本身就「違法」。再者後面還講到:公民的「反對權」就是指「公民不服從」,雖可能涉及違法的行為,卻是出於對「社會良知及正義」等公共利益的重視而不得已所採用的一種手段,是少數人出於對法律的尊重和表現的一種喚起多數人認同的非常手段。基於公民的道德、良知所從事的「公民不服從」,這是不同於一般的「暴民反抗」及「暴動」。「公民不服從」參與者的訴求,是否符合「社會良知及正義」的公共利益是須要訴諸社會多數人的認同所進行的一種抗爭行為。還是那句話,這就是在大是大非前要怎麽站隊了,請用自己的良知和公義去判斷,而不是暴政惡法。

被入獄的社會運動家太多了,因爲他們觸犯了當時的「法」,乃至於現在有人認爲入獄就是社會運動家的資本,成功之後自然功成名就,而我們如今在洪流中,則是等待並心懷希望吧。五大訴求真的缺一不可嗎,成立獨立調查委員會和撤銷所有抗爭者控罪兩項是衝突的,若最終真的有了獨立調查委員會,也一定會判處幾個象徵性的「暴徒」,當然公民抗命就是這樣的結局,這反而是在彰顯法治精神而非破壞法治,絕大多數被定罪者也會顯然接受,但是他們那時候會深知是他們贏了。

暴政成爲事實時,社會契約失效,約束公民的不再是社會法,而是自然法。而自然法默許了一定程度的暴力反抗,以尋求最終的公義。

至此,有人還是認爲違反的從「情理上」看「嚴重程度」不那麽重的法,比如無視藍旗、無視不反對通知書等等,可以被理解,但示威者暴力太過,暴力一定要譴責。

還是從框架有問題這個角度出發,按照社會契約的觀點,警察在人民授意,接受監管的前提下,成爲了社會中唯一被允許合法使用暴力的群體。當這兩個前提如今已經失效時,已經不復存在「合法使用暴力」這一概念存在,任何人都可以使用暴力,你大可以繼續從情理上認爲不對,但「暴徒」一詞已經站不住脚。

此處推薦一下《反思警權》這一系列文章。

雙標人士現在大概會退一步了,警察的社會契約無法維繫,也可以理解為所有人的暴力都是非法的,不合情理的,所以他們譴責警暴,也譴責暴徒。

我曾在TG channel裏面分享了這篇文章。KongU教授,也是五年前「佔中三子」之一的戴耀廷,提出了一個「有原則暴力」的概念。示威者做的就是「有原則暴力」,相反警察是在無差別的濫暴,從這開始就體現出兩者的差別了。

何謂「有原則暴力」,最簡單的例子,政權更迭大多數都是在「有原則暴力」下實現的。 但凡當權者要渲染自己是以何種公義正確的「有原則暴力」手段上位時,就不能去雙標香港的抗爭。正當防衛也叫「有原則暴力」,並非很晦澀的概念,當然戴耀廷本人認爲這個標準因人而異,不過我舉的上述兩個例子基本不會有正常人反駁,説明還是存在一定的普世性的共識。

不過既然提到革命這個字眼了,有人就要說港獨問題了,簡單談兩句立場。畢竟我曾經看見「廢青」論的小粉紅是這麽論述的:真要革命真槍實彈上前線流血啊,像曱甴一樣見警察就亂竄 ,果然廢青。按民調結果看港獨支持率其實也不高,這裏面基於了很複雜因素的概念,比如獨立的中港關係之類的。但我也不從五大訴求沒有提港獨這些角度來開脫,逃來逃去搞得像港獨確實是一個貶義詞了。和臺獨汙名化一樣,其實這也是在汙名化港獨。上述講了這麽多,同理,國家安全法就不能算惡法了嗎?倘若國家安全法是惡法,那麽爭取港獨就是正當的。所以我是支持本土自決派的觀點,以包括香港獨立在内的各種手段實現本土自決,都是可取的。況且也有和平顔色革命的例子,香港之路就是效仿的波羅的海之路,一次歷史上非常成功的和平示威。若真是流血革命,其實這些小粉紅的意思也默認了有 「有原則暴力」這個東西存在嘛,他們想諷刺港人沒種來達到羞辱目的而已,回到「有原則暴力」這個話題上。

那麽有點爭議的 「有原則暴力」 如何看待?武力也是分等級,警方的措辭中常會提到「最低武力」、「對等武力」這些詞,畢竟面對各國媒體他們也要找點臺階下,即使他們「最低武力」和 「對等武力」如今也是在扯淡,門檻越來越高。畢竟我不是雙標狗,示威者也有「最低武力」和 「對等武力」,不能濫暴這一點我也認同。 那麽示威者濫暴是什麽,可能是真的殺人,顯然並沒有這種事情發生過。殺人絕對是違反任何正義體系的,包括在戰爭之中,大家的確都很忌諱這件事,一度擔心政府會自導自演一場殺人案來給給示威者扣帽子。裝修其實是很好的做法,也算有原則的最低武力,我們可以明確的所有前提是,警暴在先,黑店在先,這些已經成爲了事實。而且示威者之間有共識就是不拿店裏面的東西,原則處處可以體現,打砸搶燒終究只是既得利益者發了瘋似的意圖汙名化示威者的標簽。

訪談中戴耀廷引述的《A Duty to Resist: When Disobedience Should Be Uncivil》就認爲,當政府縱容制度暴力去威脅其他人的生命安全時,可以使用有效對等的武器去抗衡。這也叫「對等武力」。

既然講到了前提,其實這就是一個誰先誰後的簡單邏輯,這即是理中客最喜歡的情理,顯然他們連情理都站不住脚。無論裝修、私了還是襲警從來沒有主動出擊的情況,暴力的源頭其實就是警察,就是港共政府。第一次機場機會時十分平靜,有示威者就笑談這是因爲那天機場沒有警察。這也是爲何港共政府推出了與暴力割席的短片之後,大家立馬諷刺道:對,就是要和港共政府割席。

事實上戴耀廷本人也是提倡和平原則,他提到: 「所以除非你是絕對的和平主義者,連破壞物品也當成是暴力,不然在每個人對防衛危險的主觀認知不同時,真的很難做出判斷。」 比如你是天主教徒,你有教義不讓你去做暴力的行爲,當然應該恪守自己的標準不去做。可以這麽釐清我的概念,標準針對自己,原則針對社會共識。但不分化不割席也是現今示威者的攻勢,所以大家自己不上前線,但是還是會對勇武心存感激,搞點諸如「非前線巴不嫁」的浪漫主義的話語,未嘗不是為這場悲劇增加幾分暖心的場景,具有現實意義。

概念講了一大堆,談談實際操作上出現過的問題,勇武也不是突然出現的,也有一個漸漸被接納的過程。早期的和理非抗爭,兩百萬人上街,林鄭還恬不知恥的站出來說了一句我們已經知道這回事了,然後就沒聲音了。兩百萬人是什麽規模?全世界震驚。小粉紅放黑屁說美國早就開槍的時候,從來沒想過如果兩百萬人在美國上街,早就在那個時刻就解決問題了。之後針對質疑一國兩制的問題時,林鄭繼續厚臉皮地說你們能上街正是一國兩制的體現,言下之意就是你們上就上唄,上完我該做啥繼續做啥。所以之後衝擊立法會的示威者才會在墻上塗字:「是你教我們和平遊行是沒用的」。這就是實際操作上最赤裸裸最現實的問題,你港共政府把震驚世界的大規模遊行當兒戲啊,所以得找更多刺激政府的升級手段,勇武從此被接納程度也越來越高。

非暴力不合作能成功,自然皆大歡喜,問題是他沒有成功。非暴力不合作最著名的領導者是甘地,但他自己也説過這種抗爭形式必須針對一個文明的政府,可惜香港現在面對的不是英國。 暴徒只能指代在憲政民主制度下有和平渠道不用,而去非法使用暴力的人。顯然這個前提也被打破了,真正破壞法治的,正是港共政府。

另外非暴力合作也有非常有力的手段,比如全民換匯和無限期三罷,但被所謂「港豬」阻擋,這個詞用來指代一些政治冷感的人。港人也有人不支持勇武,一些淺黃立場有點飄搖不定的那種,可能早期也去參與過幾次遊行,但該返工還是返工。一是擔心秋後算賬,二是還是得生活下去。 不過這次區議會選舉的大勝利,體現了沉默大多數的力量,倘若這種利好能持續下去,一定是非常擊中要害的。可惜事實上無法長期維繫這種不合作運動,香港抗爭就陷入這麽一個尷尬的局面,這始終是一個國際大都市,和我一樣在這幾個月去過一次你就會發現城市還是一樣在運轉,尤其是一些遠離示威場地的地方恍如隔世,一片靜好。

所以沒辦法,勇武們站了出來,無關緊要的地方就放在一邊吧,他們去掐住命脈。

有些人沒有經歷過全過程,還是以最初的態度去判斷現期的抗爭,無非是事不關己在一旁講風涼話,請明確現在已經進入大規模抗爭的第六個月了。

反之,經歷全過程,很大程度會影響一個人的決定。在幾個重要的事件時間點,一些和理非也紛紛加入了勇武的行列。這類記錄和理非轉變為勇武的心路歷程的文章也有不少,因主觀的感情色彩較重,不在此處介紹,有興趣可以在網上找一找。

其實當我審視我自身的時候,也發現如今的我和五年前我在聲援雨傘革命那段時間的心境變化了太多太多,同樣都是 「支持」 ,只是一句「支持」過於籠統,細節太多不是一句「支持」 可以概括的。

所以以前我大概會爲了讓自己的話好聽一點,加上一句本文並非鼓勵暴力,僅僅是論述合理性這樣的話。不過如今我完全是不分化不割席的態度,内容諸君斟酌就好。

總上,社會法失效時,公民有權以包括使用暴力在内的合乎自然法的手段尋求公正;公民抗命是一項基本的社會權利;暴力並不一定會破壞法治,有時反而有利於法治;有原則暴力早已被多次使用過;存在更有效的追求訴求的方式,但不和暴力抗爭這一形式衝突,兄弟爬山;面對暴政,實踐結果即爲和平無用。

暴政之下無暴民,沒有暴徒,只有暴政。

When dictatorship is a fact, revolution becomes a dut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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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貓那麽可愛,怎麽可以吃貓貓?

這篇文章想來會爭議很大,甚至會有人難以接受。畢竟這次我決定站在所謂「文明世界」的背面,談一談吃貓合理這個話題,敬請斟酌閲讀。

此事的熱議源於微博上一張宰殺自家寵物貓食用的照片,發佈之後立即群情激憤,引來口誅筆伐。 先利申我絕對反對那位博主的行爲,看到那張照片的第一念頭也是覺得非常殘忍。這件事關乎是否「虐」貓的議題,諸如動物保護協會一類的組織確有譴責之依據。而「貓」同「寵物貓」二者亦有差距,卻常常被混淆。

先跳出這個切入話題的例子。

此處僅談「吃貓」一行爲,真的像一些措辭極其惡毒的評論一樣是「牲人行爲」嗎?我沒吃過貓,但我一向對新食材抱有好奇心,即如若有吃上貓的機會,我認爲我會去嘗試,在澳洲時我也尋找了許久袋鼠肉,不認爲有什麽奇怪之處,我認爲二者一致,不可雙標。畢竟到現在我也沒有聽到一個真正能説服我的理由,能夠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將「吃貓」貶爲十惡不赦的罪行。

當我們在生活中說不能吃某樣東西時,常常有兩條解釋,此處可視爲兩條常規認知下的底線,一一拆解——法律、宗教教條。

首先,吃貓違法嗎?有些地方違法,有些地方允許,而中國屬於允許的國家。中國也曾經提過一份《反虐待動物法》草案有相關條例,尚未通過例子 ,但其實可以看到重點還是著重於「虐待」上面。國際上一些禁食貓狗的國家似乎對中國吃貓狗一事聲討許久,玉林狗肉節常常被拿來做醜化中國的素材之一。然而在中國,廣東名菜「龍虎鳳」,便以貓為原材料之一。整個東亞文化圈也多有食貓的傳統。恰恰是西方這種風氣近年在中國流傳開來,導致能見到這道菜的機會越來越少,反而是破壞文化多樣性的一種體現。法律禁止食用的東西往往是保護動物,比如之前炒得沸沸揚揚的官員穿山甲請客事件,而穿山甲倘若不是保護動物而是一種家畜,自然不會有爭議,畢竟這是被人不惜違法都要送上宴席的高端貨。顯然貓並不存在於這份列表中。

文首我也指出,原博主「虐貓」行爲絕對不可取,當然你虐其他家畜也不行,但可以走正規屠宰的道路。而正規屠宰肯定是屬於法律的一環,故在此處一並討論。設立正規屠宰的一個重要意義是檢疫,因爲野生動物携帶疫病的情況非常常見,極容易引發食物中毒。龍虎鳳的做法中貓有時被果子狸所替代,而果子狸現在被中國政府禁止出售,就是出於衛生防疫的考量。顯然貓也不在這份清單中。引用維基的定義,屠宰指殺死家畜、家禽,產出供人食用的肉類的過程。專門用來屠宰的地方稱為屠宰場或屠宰廠,專業人員舊時也稱作屠夫或屠戶。而在家畜這一詞條中,家貓明顯在列,並有「肉」一用途:

至此可見,至少今日在中國食用家貓這一行爲,合法合規。狗肉貓肉聲名狼藉的還有一個原因,是現狀為大多數非法途徑獲取,但這都有非法這個前提了,並非我討論的吃貓。當然有人認爲中國也曾嘗試立法,國際也有多國完成了立法,算不算一個普世的趨勢,就和同性戀這個議題一樣呢?恰恰相反,挺同向來是象徵包容及多元化的一個符號性的運動,而抵制食用貓狗肉則是在破壞多元化。挺同者許多自己並不是同性戀,但卻站出來爲他們爭取權利;而這個議題上,你因爲其他因素自己不能接受貓肉,就反對他人食用貓肉是無道理的。更重要的是,世界上有數十個國家是立法禁止豬肉的,雖然這些國家更多的立法依據是源於宗教。接下來我會多次以豬肉爲例,以拆解雙標。

接下來就談談其他因素,宗教教條。伊斯蘭教就禁止食用貓肉,因爲宗教教條不可接受這類東西是完完全全可以理解的,但是沒理由全社會性的禁止。比起貓肉,伊斯蘭教教條中更廣爲人知的是禁止食用豬肉,有人就食用豬肉進行過全社會性的抵制嗎?沒有。兩者性質是一模一樣的,如果對待兩者的態度不同,那這就是雙標行爲。有中國老年人會説貓是有靈性的東西,殺貓招禍,所以不能吃,姑且將此類説法視爲中國民間信仰之一,可以接受。所以,就宗教教條而言,食用貓肉者也並非是穆斯林或者其他什麽宗教,無犯忌一説。

既然兩條底線沒有任何問題,來談談道德一類的準則以及心理因素,畢竟會出現這種社會現象也並非空穴來風。 而僅從兩條底線論證也顯得無力,法律不禁止的東西都能做,這種結論自然會招人嫌棄。

除了兩廣以外,貓並不是一種很流行的食材。少見就成爲一些人退而避之的理由之一,有朋友除牛羊鷄鴨外什麽肉都不吃,理由是「其他生物看起來太奇怪」,我還經常就這件事開玩笑說你們食材太匱乏,難怪八大菜系沒有出自你們那兒的。當然就吃的歷史而言,多數也是做藥材而用,中國許多的古籍都有吃貓的記載,如《本草綱目》就説其「治癆疰、鼠瘺」。若是做藥材,那麽受衆範圍肯定更小。不過反過來,既然有藥效之用,豈不是好處更加一層?尚沒有人抵制海馬入藥,如果抵制食貓亦是雙標。

基於已有吃貓的歷史,可以考慮一下更講究的味道一層。其實網上一查就能找到很多吃過貓的人的點評,只是多數認爲貓肉非常難吃。不過難吃與否和抵制與否並不正相關吧?難吃不吃就好,好不好吃本身也是一個較爲主觀的東西,淮揚菜甜到我膩,並不代表我要抵制它,喜歡淮揚菜的人大有人在,我沒資格去代表誰抵制某菜系,相同地也沒人能代表我幫我把貓肉抵制了。再次回到文首的例子,袋鼠是澳洲獨有的生物,在其他地方找不到。事實上袋鼠肉也並不好吃,不怪有些餐廳依舊會提供袋鼠肉吸引游客嘗鮮,再次類比貓肉,再次强調抵制者雙標。

至此能説明貓肉並沒有普遍被食用,這是一個既定事實。沒有普遍被食用的東西多了去了,爲何單單抵制貓肉?

——寵物情結。

從最底層邏輯説到現在,終於講到一個影響範圍最廣的因素。可實際上這偏偏是最沒有邏輯性的一層抵制理由,毫無説服力。可惜大多數人都這麽像,甚至形成了與「多數人暴政」類似的行爲,直接為吃貓肉者貼上野蠻人標簽,要讓文明世界疏遠你。 其實我也試圖在最開始區分這兩個概念,「貓」同「寵物貓」有區別。養貓人士愛貓人士大有人在,沒有人會去吃寵物貓,把自己灌注了許久心血的寵物殺掉,我一早就説過是殘忍的行爲。這裏有個BUG是因爲吃貓沒有風靡,所以缺少肉貓這一品種,缺少一種貓肉畜牧產業鏈,所以把萌貓養著就好了,作爲食物來源並不經濟。但真正要去食用的貓品種肯定是別於寵物貓。退一步講,有人也把魚當寵物,但觀賞魚和吃的草魚鰱魚鯽魚是肯定不一樣的品種。除去情感灌注以外,人在對待寵物時往往還有一個動作是將其擬人化,此時便模糊了人類倫理和動物倫理的界限,而又沒有區分寵物貓和貓的觀念,使人難以接受。

至於可愛就是正義派,開心就好,沒辦法用邏輯去勸説,這也是我擬標題時想法,化用了一句經典台詞。兔兔很可愛,可麻辣兔頭實在太好吃了。其實我一直很奇怪的就是貓在近年來的爆火,貓是很常見的寵物,但從小到大也沒聽人說過特別喜歡貓,然而某一個時間點「吸貓」突然興起,甚至一種新行業貓咖突然遍佈各個城市,我一度覺得這是營銷手段,因爲出現的太突然,並非一直都有的現象。老一輩人也沒有顯示出對貓的特別情感,甚至有反感,猶記得我第一次從貓咖回來,我媽有點生氣地對我說單身女孩不要碰野貓,野貓携帶的「弓蟲病」有導致不孕症的風險(此句僅僅還原場景未考證,似乎未檢疫的野貓的確有風險)。所以到現在你會指責我是因爲討厭貓嗎?我去貓咖吸貓,我寫下這篇文章時就穿著一件櫻花貓的T恤,我從來沒有表達過討厭貓的立場。問題是討厭與否和吃貓這個行爲真的不矛盾,是兩碼事。

我覺得小豬佩奇也蠻可愛,要抵制豬肉嗎?不談動物,我甚至說那一束玫瑰真是美到嬌艷,可我轉身就吃了一塊玫瑰餅。如果這兩句話聽起來毫無毛病,那針對貓也沒有任何問題。所以正確認知這件事,最重要的還是觀念,觀念!一定要認識到上文提到的所有生物都是一樣的,不可雙標。你現在覺得類比起來怪怪的,還是因爲聞所未聞,觀念衝擊太大。

有耐心讀到這的朋友,應該也不是會特別極端抵制的類型了,那我也講話更囂張一些好了。如果整套邏輯鏈我表達還算清晰的話,你應該會察覺到有個群體和抵制貓肉的群體非常相似——素食主義者。他們不吃素食,也要讓別人不吃素食,好吧,一部分極端的,不然成了地圖炮。他們宣稱家畜家禽們也是父母的心肝寶貝,怎麽不見抵制植物?植物也是活生生的生命啊。生物倫理本就不同於人類倫理,是要再跟我打幾個學術回合牌還是怎樣?他們這種感情牌和抵制貓肉者如出一轍,可是隨便一推敲根本沒有能站得住脚的論證。

也罷,畢竟抒發感情的難度遠遠低於理性的邏輯分析。倘若他們非要貼上我野蠻人的標簽,那我也只能說這群左棍少來聖母綁架。我就是什麽都吃的精神廣東人,這叫美食家,拒絕被代表。

p.s.知乎文風,不過若是沒這件事我自己都沒想到我自己會如此反一個西方來的價值,所以我故意講我這次要站在「文明世界」的背面。你大概還能找到更煽情的文字,諸如人類對待動物的行爲終究會回到自己身上,也不好說這是左棍言論。可我一個生產主義者,對生態主義都最多只能叫持中立態度,實在聼不進去這些話。不過觀念不同只能影響接受程度,行文自恃沒有邏輯死穴,最後終究是看讀者的你們接受到何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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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GRESS戰報2019Q3

真實的時間跨度已經超過Q3了,只是之前一直不想去寫,這次借桃園大戰結束,想來記錄一下。説來我這種方式不如放在Ingress維基裏面去,發現除了台灣以外的好多詞條都沒有更新(逃

七月第一個星期六,跑到隔壁成都去參加IFS,因爲人數衆多還拆分成了東郊記憶和浣花溪公園兩場。好多成科的人在場,我才的得知成科居然有Ingress社團這種東西存在……拿到了新版的passport,白嫖就是美滋滋。最後Po了如下原文

成都IFS 5.0 2019.7.6 東郊記憶
第一次參加大陸的IFS
派卡效率不要不要的
印象深刻的還是硬核成電大軍
晚上和外地友軍吃了一頓餐廳孃孃評價為「這幾個人哪裡是來吃火鍋的」的純清湯養生火鍋……
期待下月再見
等等,下……下月?
好像哪場都去不了🌚

七月中旬恰逢一位廈藍的小姐姐來重慶取景,她是一部Ingress紀錄片的組織人之一,剛好西大有位友軍曾經幫助過她的忙,於是那天就一起在和西大友軍們開了飯之後欣賞了搶先版的紀錄片。

那時候正好是Myriad系列挑戰的chapter 1,要UPH750個,當天下午和陪我一起過極黑鳥殲極戰的友軍刷了100個。之後硬生生在大夏天的火爐連續出去三天才把這個牌子肝成紫色。

轉生之後一直都很鹹魚,好像之後並無事發生,甚至回到澳門之後玩起了巫師。時間直接就跳到8月在墨爾本參加IFS了。噢對,在墨爾本的時候簽到牌黑了,我甚至直接好幾天都沒去開游戲。po了如下原文

IFS 2019.8.3 Melbourne Ringwood
參加了這麼多次FS,早已知道模式很固定,我就是去瞎玩認識新大佬的
一個合格的poc是應該BBQ給大家吃的(手動愛特某人)
感謝AP上友軍的一杯IPA
同我講廣東話的大馬華人🤣
第一次感受澳洲的IFS,氣氛真的超棒啊!
Btw我下個月想玩field test耶,FS真的有點審美疲勞了🙈

重點來了,Field Test。那會聯繫兩位澳門PoC大大願不願意承辦,一是當時活動形式很神秘,大家都不知道要做什麽,二是被理解爲字面意思的拉field,大大說沒興趣。最後大佬說如果你感興趣就自己填表單承辦澳門FT,填好form,一次稍微正式的PoC體驗開始了。

之後一個小插曲是Aurora挑戰的牌子,是一種全新的計算畫圖分的挑戰形式,然而我最討厭畫圖,拿了低保走了。

轉眼就是九月IFS,已經回到澳門,po了原文如下:

IFS 9.7 Macau
Edifício de Vendilhões de Iao Hon
一次最後終於不再是Pkmg社群日的ifs,因為這次變成巫師社群日了……
倒是和經理聊半天FT的情況,大家記得下週來啊!

依稀記得回家路上突然被蓋,然後得知是日本綠軍規劃的史上最大大新聞……

第二個周末終於迎來了我期待已久的FT,心路歷程看原文就好,不多贅述:

Macau Field Tests Hexathlon SEP 14

這次算實實在在當了一次PoC吧,五月擔任臨時IFS PoC純粹是被去高雄的真PoC扔了鍋……

但也還好,FT整個流程並沒有讓PoC負責太多東西。我其實划了不少水,好幾次凌晨出新消息,都是台北的綠PoC大大幫我在澳門群通知的,我直到中午才看到,有勞他們😅

上週經理從香港過來,我和她聊天時,她談到FT的目的是要發掘一種「介於IFS和MD之間的新玩法」,最後很多玩家的反響的確不錯,部分agent評價FT的娛樂性甚至高於XMA,至於大家詬病的,多不是玩法本身,而是針對蛋疼的Prime……

最早我決定辦FT時,還擔心因聲望不夠,沒有人來就尷尬了。Chunkee今天下午對我說這次舉辦的非常成功,究其原因還是多虧了有牌子啊😂。

感謝219位來自各地的大佬(我看見合照裡面還有菲律賓綠軍的旗子?)於中秋佳節來到澳門捧場,有緣再會!

九月底有碎片戰,鑒於全程不關我什麽事,白嫖牌子又美滋滋……

與此同時Scanner [REDACTED] 壽終正寢,開游戲的時間真的是越來越少。

十月五日一場小小的IFS,差點害怕人來不齊:

IFS 10/5 Macau S. Lourenço

重點講講雙十國慶賀禮吧,Umbra XMA桃園。

繼打算去2018.4.28花蓮(無証),2018.10.20臺中(跟HK同一系列沒選擇去),2019.3.1桃園(去了HCMC冇錢錢了),2019.5.4高雄(考試撞期),2019.6.15澎湖(把時間改了之後考試撞期……)都沒去成之後,終於真正第一次來台灣參加活動,心滿意足。

10月11日,在桃園機場入境的時候,正好前面一位日本玩家背包上就挂著Ingress的swag,後來AAP的時候在Hilda介紹下才知道那人居然是猩猩的新員工……

當晚沒有做什麽游戲相關的事情,intel OPS也沒我,又太晚了去不了WP,就自己去看了近期的熱門電影《返校》。

10月12日,在會場集合,第一次看見真的車車,並且已經NL1331的portal也已經上綫。

下午在大戰前和隊友們碰頭。

地面戰其實還蠻枯燥的(尤其是戰力懸殊的情況下),就是走走走,主要目的是搶UPH的分數,所幸在UPH這個小項目上還勝了一次,不過最終結果輸了,並不意外。明年二月的澳門XMA實錘的話,本來時間也充裕,可以試試其他付費項目(OCF倒是鍾意許久,可惜這一場沒有)。

大約到結束前半個小時左右,擠上了嘉義友軍的車車,出現了「偷渡客」這一新梗。

Group Photo之後,便前往了AAP的酒樓,然而澳門的隊友都去了夜市吃飯,就我一個人去AAP……又和嘉義友軍相依爲命。

AAP上拿到了鋁製的大戰紀念卡,這次居然沒有抽獎活動,想著延續一下運氣呢,哈哈。約定好繼續搭嘉義友軍的車車夜刷MD。

雖然MD任務在11點左右就上綫了,但我們的車隊因爲種種原因(比如有人叫不醒)13日凌晨才開始從中正公園出發。因爲這次不是制霸車隊,感覺我第一次真正理解了Cargress的含義,在大佬精心規劃的路綫下,Cargress刷任務原來是全程不用下車的。

當然當晚最後一個馬祖新村的任務遇到了一點小波瀾,有個po很難碰到,爲什麽每次夜刷都有這樣的情形呢,哭了。有一隻貓貓一直在裏面,大概當晚它已見過太多奇奇怪怪的人在門口撞墻,一般時間都是在和貓貓對視,「笑你們漂不到XD」。Min pay車隊自此收工,制霸大佬不在大家低保就好。與此同時,看見制霸大佬發ins在沙巴奮戰。

因爲我酒店住的很遠,並不在會場附近,突然發現有兩個任務其實離我那裏很近,就自己做了,遂走上一條不歸之路,這意味著我要解兩排。起床之後開始了一個人的凄慘單刷之路,不得不説這套任務走路真的很難解,公交交通也沒有直達的,有大佬推薦租借Ubike的自行車我也沒有用上,真的慘慘凄凄。

下午先在會場簽退,拿了Retro的車車包,拿了全國運動會的合作活動徽章,又踏上了一個人的補任務之路,當時還剩兩個,忠貞龍崗和中央大學最近,但是是兩個方向,實在是折騰。講真單個任務不算麻煩,但是每個任務之間隔的距離實在是難受。像有一景點公交往返要五個小時,這絕對是給Cargress玩家準備的。

忠貞龍崗途徑國旗屋,見識到了真·青天白日滿地紅。然而那個任務可能五分鐘不到就搞定了,根本沒有待太久,去了馬上就回程。

去中央大學的路上我才意識到這是大學生們國慶連假結束返校的時候,不得已跟諸多學生們擠了同一班車。中央大學的門口就是在臺復校紀念碑,中大是一所蠻不錯的學校,但算不上台灣第一梯隊的大學,跟我想象中的那個民國的國立中央大學有點差距。重大裏面現在還有國立中央大學的紀念碑,是抗戰時期遷至重慶的國立中央大學遺址,那才算真正的中大輝煌歷史吧。説起來中大即使在中國也被拆分成了好多學校,南京大學和東南大學至今還在為誰是中大正統爭論不休,想來也有些好笑。這裏說這段話其實不太合適。中大還是很美的一個校園,特別是大門口旁邊,可以俯瞰整個山下的夜景,我當時的第一印象就是太適合情侶約會了吧!事實上,確實好多情侶在那個坐著,我檸檬了。

至此解完兩排任務,到中壢夜市逛吃逛吃了一會兒,就去機場過夜了。目前期待的重點只有澳門XMA了吧,有機會再説,如今真的是越來越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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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島碎談

突然想到,除開東京之外,我最喜歡的日本城市是哪一座,如今的我必定會回答廣島。

不是高山,不是北九州。或者説喜歡一詞本身就有點曖昧不清,至少廣島這座城市給我的整體感受是獨一無二的。

重慶和廣島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締結為友好城市,不過説來友好城市這種東西對普通民衆並沒有什麽直觀上的用處,一打其他國家的友好城市我壓根沒有聽説過,大概只有多了政績的領導會笑不攏嘴。

但是廣島不一樣,至今鵝嶺公園上還有一座廣島園,是當年廣島政府贈送給重慶的禮物,也是重慶境内最純正的日式園林,即使它並沒有很大。年少的我曾漫步園中,小徑兩側的石燈籠沾上櫻花瓣,筑山庭與一片篁竹相襯,池泉園中則是數隻錦鯉往來翕忽。那時候我還從未去過日本,這片小天地能給我以身臨其境的微妙享受,東瀛的傳統文化也似乎透著一層薄薄的面紗,延續著一份神秘感帶給我的吸引力。後來略有涉獵日式園林才知道,廣島園完成度確實很高,稱爲佳品是措措有餘的。

不過於大多數人而言,聽到廣島的第一印象,必然是這兒挨過原子彈。

上個月補的一部電影, この世界の片隅に ,則是側面講述了普通人經過那段歷史的視角,當時我在自己的TG channel裏寫下了這麽一段話

力薦《謝謝你,在世界的角落找到我》
前幾天看有推油說想要瞭解「大和」的「和」什麽意思,這部片子算是詮釋了一部分,於是慕名而去。
對以日本人角度描寫二戰時的普通人的作品,也並不是我第一次涉獵,以前看橫溝正史的書時有了這個問題對我的最早啓蒙,那時抛開推理故事本身,每每看見有對平民戰時生活的描述時,總會感嘆果然叫「衆生皆苦」。
好多細節,都令我印象深刻。是玉音放送結束時普通人突然從對天皇恭敬地姿態轉爲無奈鬆一口氣,抑或是身爲一個平常農村婦女的主角,譴責政府爲何沒有玉碎到底。
片尾處多次出現了原爆穹頂,恰恰就是去年這個時候,在廣島順著平和大通り一路摸po,隔河突然看見了這個標志性建築,之後便走進平和紀念公園,有拍照的游客,有鞠躬的追悼者。
世界和平。
且公義必勝。

説來前日在飛機上沒事做,把Kindle中多年看不完的金田一探案全集翻出來看了一本,要知道整個系列的時代背景也是二戰剛結束的日本,也是從普通人的視角出發,只是可能從劇情來講,一個偵探故事太離奇罷了,並不妨礙我們對當時的社會嘗鼎一臠。

各種盼望親人復員回來,急需重新確立家族秩序的大家庭,各種猜忌與絕望,各種百廢俱興,不斷郵到家中的戰亡通知書,親戚全部在戰時遇難的孤兒,構成了戰敗時日本的社會光景。

廣島當然不例外,這恰恰是最需要百廢俱興的城市之一,畢竟所有的東西都得重頭來過。

這時大概能牽引出一部分人對廣島的第二印象吧,一曲《廣島之戀》,傳唱度並不算低。其背景則是同名電影中的故事,一場發生在百廢俱興的廣島上的邂逅,更多細節就沒必要纍述。

不過我對其並無太多感觸,不知要説點什麽好,索性就不説了。

於是胡寫到此,我開始反思爲什麽今天突然想碎碎談一下廣島。無非是這兩天腦中一直浮現著廣島,只是不知緣由,也許有什麽契機吧,但我已經忘掉了。

那一出經典的對白好似可以斷章取義地描述現狀:

「你在廣島什麼也沒看見。」

「我在廣島看見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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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推普機還是開過來了

早在式微的西南官話一文中,我就表達過自己對母語現狀的擔憂, 引用的那句「普通話是大勢所趨,我不反對普通話這一語言,我反對的是它延伸的霸權。」 還不時會被我拿出來感嘆兩聲。前幾天重新整理Wiki個人頁的用戶框時,也翻到了自己曾添加的反對暴力推普的Template。要知道我數月前更是以保護方言爲目的直接做出了在澳門結社的決定。

然而今天看到一條已經是半個多月前的消息,甚是失落:

之前一段時間在諸如知乎的中國平臺上,有不少批評的聲音的指方言在川渝地區太過强勢,導致外來人員聽不懂,這個問題我在《 〈 快説,我願意 〉 》是央視晚會的一次極大進步》一文中有所涉及。當時我應該也做過幾層反駁,一是西南官話也是官話,並沒有像粵語閩南語一樣與普通話差距過大;二是本土保持一種語言,並不妨礙能通過第二語言進行交流,二者從不是對立的;三是强推普通話會改善「市民素質、營商問題、對外開放水平」根本就是僞命題,請看香港。

全國性的推廣並不是今天才開始的事情,早在2000年重慶某著名百貨公司就要求員工們說普通話,衍生出了著名的「川普」。成渝雙子星又不是什麽窮鄉僻壤,即使近幾年外來人口有所增加,但在過去幾十年來會缺外地人?那個年代江喃作爲一個美國人到成都二十年之後的改變都是津津樂道於四川文化。相比之下,現狀無非是普通話沙文主義者群體積纍到一定數量了,要開始展現身爲「文明人」的優越感。倒不如反過來思考爲何推廣這麽多年卻在川渝地區成效甚微,那必然是有原因在其中的,但這麽多年過來也並沒有影響過什麽東西,重慶還一度是全國經濟增速最快的城市。再强調一遍,我們只是反對暴力推普,反對强推

一度想到了2010年發起撐粵語運動的廣州,昨日廣州,今日重慶。

現在出現的大量普通話沙文主義者,無非就是嬌養慣了搞些有的沒的,忘記之前在哪看的一個暴力的例子,鄧小平在位時也從未見過有人對他說:「小平同志,你剛才説的什麽我沒聼過,能再講一次嗎?」可惜對這個例子反駁的人只説了一句在他們那個年代沒有系統的普通話教育,牛頭不對馬嘴,所以各位受過系統教育的「高級知識分子」們反倒是聼辯能力下降了?

「强推」之惡,不再纍述。奉勸來來去去都糾結在能不能聽懂這一問題上的普通話沙文主義者們,全面推行英文,請。還可以無縫連接多個發達經濟體,更具裨益。

在台灣已經不强推國語,直接通過《國家語言發展法》立法保護方言的今天,仍然會在中國看到如此令我失望的決定,只能評價一句「高下立判」了。

p.s. 寫這篇文時明顯情緒比以前激動,不過看看Source Page中的東西也是蠻有意思的,至少截止我發文的時候,72個回答中絕大部分持反對意見(包含一些較爲中立的隱晦表態),也算是一種民意吧。當然,某國向來是罔顧民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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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説兩句NFC

開篇先喊一句索尼大法好?畢竟NFC是一項由索大引導的技術。

作爲索粉我的手機倒是一直沒缺過NFC模塊,只是除了倒騰過怎麽把IC卡讀進手機和連接音響以外,似乎並沒有什麽真正的用武之地。當然大部分手機缺少NFC模塊已經是17年甚至更早之間的論調了,現在主流手機還是大部分都配置有NFC模塊,那麽手機NFC商業應用真的成熟了嗎?

最親民的一次大規模應用肯定就是公交卡了。這並不是很新的東西,至少一年多以前就有了,只是平常喜歡收集公交卡的我從未接觸過,説起來這兩三月還是第一次嘗試用NFC公交卡。

第一次是在貴陽時用了微信提供的交通聯合卡。

第二次是在墨爾本時用了Google Pay提供的Myki卡。

使用範圍沒什麽好説,交通聯合卡我還是想給個好評的,畢竟中國的主要城市都能用;Google Pay的話只提供了三張NFC交通卡,除了Myki還有波特蘭的Hop以及拉斯維加斯的Las Vegas Monorail。支持的城市並不多,很難説得上已經普及,畢竟你也看得出來,沒幾個人是在用NFC刷卡,即使它已經出現一年多了。真說稍微多一點的是Apple Pay吧,用戶基數大,起步早。

沒用NFC的人,都在用什麽呢?現金、二維碼和傳統公交卡。現金不論,二維碼就是個低效率不知道怎麽火起來的怪胎,此處作爲一個集卡狂魔談談與傳統公交卡的對比。

公交卡其實五花八門的,技術並不一樣。嶺南通天天號稱要全省通用,我一會在汕頭刷卡失敗了,一會珠海換新機器又刷卡失敗了,還不説一早就宣稱我要和你采用不同技術的深圳。技術能帶來哪方面的差異呢?不止一次有朋友給我説過他們的主觀感受,八達通的過閘速度很快。姑且不嚴謹去從技術角度考證這個結論,畢竟說什麽人口素質、閘機算法等其他因素的人也有。只需明確一點,八達通和Suica的技術一樣,代表的是先進的非接觸式IC卡技術 ——來自大法的Felica。即是説他們和NFC師出同門,爲何不直接植入手機中呢。

另外還有一個巨大的優勢是體現在增值上啊!我即使是在用實卡的年代也很多次利用了NFC增值。所以在我實際體驗之後,集卡狂魔的我也推薦你們用NFC這種更便捷的方式。

最後再以索粉身份說兩句,有人說索尼畢竟不是蘋果,NFC不溫不火的原因,是索尼的商業生態圈所決定的,並不無道理。有些地方壓根沒有NFC公交卡(點名澳門)也沒辦法,這就是純粹的生態問題。世上並不存在真正technology drive的公司,商業價值有時候就是比技術本身的價值更高。

最近在做的一個項目是基於藍牙5.1最新的特性,連藍牙如此一個被唱衰數年的技術,仍有不少可以被挖掘的地方,NFC又如何沒有競爭力?我依舊是看好NFC的潛力,希望可以發掘出更多的應用領域,比如兩人手機撞在一起並成功加上l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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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識雪域問題

雪域净土一詞,通常用來指代西藏這塊神秘的土地。

雖說從理論上來講,大藏區邊陲離我老家的直綫距離並不是很遠,遠近過我目前活躍的地區,但真正第一次踏上藏區的土地不過前幾日的事情。

關於西藏,我以前所知的東西並不多,還停留在諸如藏族300分考985這般體制内的滑稽認知,至於傳統文化的東西,頂破天也就是個布達拉宮吧。從前只知道第十四世達賴喇嘛尊者是諾貝爾和平獎得主,但對於他的主張,他爲何能拿獎,並沒有深入瞭解過。此次一行之所見,啓蒙了我對西藏問題思考。

一個契機是參拜塔爾寺時,看著每個分殿前都貼滿了人民幣,頓覺毛骨悚然,向來在民間都會被稱之爲「俗氣」的銅臭之物,卻也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宗教場所的大門了?想必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噴水池一樣東西吧。

萬一真是宗教文化則誤傷友軍了,還是耐心聽一聽講解,按導游的説法, 「錢」和 「虔誠」同音,是信徒表達心意的方式。頓時覺得不對勁,這顯然又是大普通話沙文主義者搞出來的事情,錢虔二字在藏語中肯定不同音吧,退一萬步講在粵語中都只是同韻同調不同聲的兩個字。 嚴謹一點,我還是簡單在詞典中找到了 དངུལ་ལོར།(貨幣) 和 དད་པ། (信仰)兩個詞語,有明顯的差別。(虔誠很難達意,很可能有漏洞,望績學之士指教)

又是變味的文化,我感到非常失望。然而這種情況幾乎不可以被三言兩語就逆轉了,因爲藏民信徒似乎也接受了這種模式,一如那些天天在微博喊著盛世的天然粉紅們。再過一代,文化必然斷層。這樣子還算真正的藏傳佛教嗎,畢竟中國宗教問題也不是第一天了,腦中浮現的是「沒有共產黨就沒有如來佛」的著名標語。

想到一件有意思的事情,我在藏人行政中央官網的「慈悲與智見」分欄下,找到一本《西藏生死書》,想必是擁有較高地位的著作。這時我方才想起,我一位國内朋友曾經給我介紹過《西藏生死書》,只是當初我沒有時間閲讀。但他當時的意思是書中有要求學員無條件服從上師的暗示内容,是很反文明的。後來我得知,其作者本人索甲仁波切上師的確曾有過在美國遭女學員控告性侵一事,衆説紛紜。國内很多討論都和我這位朋友一樣,認爲這是反文明的,是「為騙人的東西披上漂亮外衣」,和我接觸的大多國内朋友的觀點一模一樣,不得不讓我驚嘆於這個無神論共產國家的教育著實深入骨髓。

有關打壓西藏文化的惡行,已有wiki可供細讀,此處便不再纍述歷史。

必然會反對西藏獨立的某些國内人士聲稱近些年對西藏經濟的促進作用不可否認,這似乎成爲一種套路,不管是回答89民運還是什麽東西,總有人說這一點。姑且可以把西藏遭遇的類文化滅絕行爲歸爲文化大革命的一環節,文化大革命也絕不是能夠用「近期經濟好」的敷衍陳詞繞過去。中國早已是物欲橫流的拜金社會,可比我現在待的資本社會資本多了,而提出這種説法還在不斷暗示這是一件好事,讓我想到今天看到的一幅圖:

有點偏題了,突然想到之前一位朋友的觀點是,這些鼓吹經濟發展的人默認把經濟發展當作一件好事了,什麽東西都拿經濟發展來圓場。現在有沒有一個欠發達的藏文國家的例子呢?我的目光轉向了不丹,這個雖然貧窮但號稱世界上最幸福的國家。近來也有聲音指出,這個頭銜名不副實,但討論追求幸福是否重要似乎進入一個哲學命題了。我想對那批藏人而言,他們必然是懷著不自由毋寧死的態度,絕不會滿足於糖衣炮彈。況且不丹體量如此小的國家,經濟會被左右的因素太多了,看看他隔壁同爲藏區的錫金就能知道。

藏文本是文獻豐富程度極大的一套文字系統,其涵蓋的内容從佛家典籍到當今聖上讀錯名字的《格薩爾王》,亦是浩如烟海。而藏人行政中央提到了有推廣藏文教學的老師被抓,這和我一直以來聚焦的守護廣東話的議題其實本質是相同的,中共對於文化的打壓確實是無差別的。除此之外,藏人行政中央提到最多的是有關藏人自焚的問題。此問題已經持續了很多年,實際上並無深入接觸過藏人的我沒辦法妄議太多,分享7年前編程隨想的内容一則

值得一提的是,達賴喇嘛尊者近年來已經作出了讓步,爭取的只是高度自治而不再主張西藏獨立,雪山獅子旗與西藏正如紫荊花旗與香港。這麽説來若是謀求一個特區地位,恰恰是對一國兩制的諷刺,最近一直在聲援反送中,沒為反送中寫一點感想,卻在此處意外發現不少漏洞,著實有趣。當然中共並未妥協,聲稱這種訴求在 「假自治真獨立」 ,分兩步走。他們的實際目的必然是用拖延戰術,爲了等待達賴喇嘛尊者圓寂,這也是他們的一貫手腕,反送中如是,過去許許多多事情也如是。

基於法理的西藏主權問題,説法實在太多,各執一詞,難以判斷誰絕對正確。但以尊者目前的主張來看,放棄獨立追求高度自治,實屬良策。由於近幾個月被KMT噁心到了,導致我已經脫離了果粉群體,綜合上述,我的立場正轉變為對一個聯邦制中華構想的支持,因爲他恰好能解決上述所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