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寫在紅葉飄零之際,以及即將迎來的漫長加國寒冬之前。
季節的更替,或許就如此刻的心情一樣跌宕。
回掃一遍文章列表,不得不説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寫過類似的東西,但情緒太過强烈,很難不去找一個缺口輸出。
我的心一度是一灘死水,甚至不時懷疑自己是否已經缺失了「去愛人的能力」,朋友總是打趣,「那種能力不太可能隨意消失吧!」總而言之,我貫徹獨身主義已經多年,我那位在紐芬蘭的忘年交好友,終身未娶,向來是我最現實的榜樣,而不是聼亞洲人天天嘮叨「總有一天」「你老了怎麽辦」云云的説法。這幾年的實踐裡,我事實就是沒有所謂喜歡的人。縱使街頭人來人往,千姿百態,我從未有一股名為喜歡的感覺會湧上心頭。
然而我也并非苦行僧,人的情感真的是極其複雜的東西,沒人能琢磨明白,這份寧靜在八月的第一個週三打破。
一個合作夥伴邀請我參加當晚一場原教旨的比特幣聚會,原本沒有太大興趣,「原教旨」意為不能討論山寨幣,這種場合是令我感到有些無言的,但合作夥伴說此次不見她就要離開安省半年,礙於情面還是答應了。
甚至我是第一個到場的人,面對不認識的人,我骨子裡社恐,不擅於和他們打交道。大概過了半個多小時,人越來越多,也出現了幾位熟悉的面孔,這時我被一位亞裔女孩吸引——只是坐在那,無法看清容顔,也沒有聽見發言,真正被整體的氣場所吸引。
或許也稱不上一見鍾情那麽誇張吧,但根據開頭的背景陳述,我壓根就不該有這樣的心理衝動,多年來的死水真的開始蕩漾了。好在這種社交場合,搭話是最容易的,我上前去加了 TG 好友,並得知她來自台灣。於是,語言突然切換到了中文,不得不提同文的重要性,要是只能和她講英文,也許建立不了更深的連結,一如過去遇到的許多人。
後文,讓我稱呼她為L女士。
畢竟是一開始就帶著好感,我故意找更多的話題——比特幣以外的生活話題,例如我給L女士展示我的輸入法是注音,她確實被這件事驚訝到了。餐廳打烊之後,我們加場去 Bagel 店、去麥當勞,無它,全是為了想多了解一下這個人。
L女士只是遊客身份,認為北美的 startup 氛圍會比台灣好,於是四處找類似的活動看看機會,并為自己的財務自由之路尋找一些見解。她已經在紐約待了兩個月,在多倫多再待段時間之後就會回家。其實聽到這個消息時有一點點小失望,但同時也給自己打下了預防針,這是終有一天會離開的過客,我們無法創造未來——雖然後來證實,最早就打進的預防針,在洪水般的喜歡前一點作用都沒起。
L女士大我五歲,她一直故意不給我說真實年齡,但身邊共友早就説漏嘴了。想必我是真吃姐姐型這一套,年齡這一點上似乎真在重蹈覆轍。
後來幾天大概就是沒話找話,然後相約去其他各種 Web3 活動吧,像是 Solana和Polkadot 贊助的 co-working 空間,Conflux 的講座。能夠高頻率見面還有一個前提是,我當時失業中,時間充裕,加拿大的就業市場完全崩盤,我一方面挺絕望的,另一方面我期盼著參加此類活動能遇到工作機會——事實證明從未有過。間中的 IG 私訊不斷,甚至會打電話,其中有些我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還是真的裹挾一些曖昧,總之持續的交流是穩定推進中的。
8月14日,有一場每年慣例紀念二十多年前多倫多大停電的遊行活動,其實我是第一次知道這個活動,并且這也算我們第一次參加的非 Web3 的活動。更巧的是,活動起點是我家門口的公園,於是她和另外一個朋友相約,14號下午來我家 co-working,同時我來準備她的午餐。
當時聽到她要來家裡做客,固然是激動的,可我哪有什麽厨藝呢?甚至小小公寓裡厨具也不齊全,最後挑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案——燒烤。那時還有多倫多夏日的餘暉,猶記那天在驕陽下燒烤的場景,實在不是一個 good idea。我一直打探著她的中文真名,她不願透露,只説等到她很醉的時候吧。傍晚,另外一個朋友也到了,再加上臨時決定加入的我的室友,大家一同前往公園。
那是市政府允許飲酒的公園之一,我們帶上了很多酒,準備過一個狂歡夜,我想,酒精絕對是那晚最重要的催化劑之一。Blackout Night,遊行開始,噴火表演、斷頭台,甚至連路線都是保密的,想必被堵在路上的某些車輛其實會很懵逼。
遊行結束時,到了另一個公園,我們鋪開野餐墊坐下,大家的興致都很高昂,L女士也有些喝醉了。兩位新認識的情侶朋友,跟我們坐在同一張墊子上閒談,其中那位女生試探性問了我們一句:「Are you friends or ……」我把回答權抛給了她,「Just friends」「Sorry」「It’s Okay」。
我並不在意這個回答的,因為那才是認識的第八天而已。我説我們上週才認識,L女士細細一想也挺吃驚的,因為天天都在一起,體感過去了好久好久,絕對不止一週。但真的,那才一週。
回到剛才的場景,情侶女方會這麽問,言下之意是她能感受出來一點東西或氛圍,原來我這麽明顯嗎?還是因為L女士的行爲也比較從容?只見情侶女方之後還意味深長地嗯了一聲。
接著L女士讓我帶她找厠所,我們不熟悉路,繞了很遠很遠,竟意外地促成了一段二人時光。加上那時她很醉,我也很興奮,我們聊了很多無厘頭的東西,還留下了一些她「不敢打開」的照片和影片——另外,她也在那時終於説出了她的中文真名。以至於過了很久我們回到原地時,朋友怒斥我們兩人走到哪裡去了,他們甚至以為我倆已經回家了。
那絕對是情感極具升溫的一天,我那幾天反復播放了那些影片無數次,完全暈船,無法自拔。
那個週末,我去了波特蘭,參加Ingress活動,很早之前定的行程。L女士去了其他活動,所以沒有一起參加。那個時候,我看見她參加其他活動的 IG 動態,也只是和看見其他人的心態一樣,還沒有多大的起伏。我在波特蘭的兩天我們仍有聊天往來,只是不多。雖然我已經開始在暈船,但仍然很剋制,也清晰明白她終究只是以遊客身分待在這裡罷了。預防針,無時無刻都得給自己來幾下。
回到加拿大之後,緊接著次週末又有和波特蘭同系列的活動,舉辦在魁北克城。我原本想説放棄的,魁北克城物理距離看起來近,通勤成本卻意外地高,況且上一週才去了波特蘭,連續兩週出行是否太肝了?
但那兩天她意外聊到她想去魁北克,畢竟作為遊客,她也想趁著機會多玩幾個加拿大城市。我提議要不開車去一趟吧,我週末原本就在考慮去魁北克城的?沒想到她爽口答應了。她起初有想多叫幾個朋友,至少分攤一下旅費,但大家都太忙了,無法臨時出門一週,於是最後變成只有我們兩個無業遊民的旅程。
L女士説,她想看星星,那正好去買一些露營設備吧,找個夜空保護區 camping 吧。露營是我來加拿大籌劃已久但從未真正落實的一項活動。
8月21日,甚至我們中午還去了IEEE一個偏學術的活動,然後才在下午開始驅車六百多公里去Mont-Tremblant 山上的營地。那時不過才是認識的第十五天,剛剛半個月。
遙遙長途中,趣事亦有不少,氛圍一點一點地變得融洽。
到達營地時,已經是凌晨兩點,理論上的 check-in 時間都早過了,我們直接開了進去。那晚的星空美得不像話,比我前幾次觀星的條件都好,銀河肉眼可見,我用手機拍攝的延時還捕捉到了一顆小流星。可惜來不及許願。
我們搭好帳篷,氣墊床甚至沒能撐起來,只有一個枕頭,各自在自己的睡袋裡入眠,我笑稱這也叫一種同床共枕。但那晚實在太冷了,我的睡袋不夠厚,露營這件事,從來不是想象中那麽浪漫。
説起來我預料到很冷,為她帶了一件外套,要在天氣徹底冷之前回台灣,是她嘴邊一直念叨的話,因為她沒有任何厚衣服。而我總是回答,買不就好了?我想多留住她幾天。
後來幾天,吃吃喝喝,遊山玩水,我並不打算寫太多遊玩的細節。她最愛的,就是無時無刻拍攝記錄生活,副作用是電量每次都消耗得很快,三個行動電源都不夠,最後要用我的手機代勞。於是我每晚的作業,就是傳送上百張照片給她。
只需知道,Omega Park、Laval 大學學生宿舍、魁北克老城、芳堤娜城堡、多處鬼怪取景地、Levis、Montmorency 瀑布、滑索、Leméac、滿地可舊港、聖母院、皇家山……諸多地點,無數美好回憶創下,關係也愈發曖昧。其實,我連碰她手都小心翼翼,不敢十指相扣。但無論如何,當時在街頭的路人眼中的我們,無非是一對年輕的亞裔情侶,不會有其他揣測。
但我們從來也沒有承諾過什麽,我也深知無法承諾,承諾問題上我們一直是心照不宣的。縱使我非常喜歡姐姐,我們身處的確實是不同階段,例如她始終在關心著她的投資、創業、財務自由的未來。如果我們處於嚴肅關係中,我根本無力支持。我在拍一張較為親密的照片時,她再三叮囑我不要發給別人,我笑著回答我能發給誰,都是獨家記憶罷了。熱愛發 IG 動態的她,也并沒有在這一週的旅程中發太多内容,合照當然更不可能。舉止背後的含義非常明晰,不能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太近,我們的關係只能處於地下,況且我們的結局早已注定。所有的一切,我至始至終清楚,從未糾結過。
此趟旅程之後,我們都休整一番,我仍在四處投遞工作,也仍會在一些活動上跟她見面。八月日曆上的活動,排得密密麻麻,比往常任何一個月都多,但我所有參加的目的都是見她而已,我已經很疲於高强度參加此類活動了。
9月1日是今年CNE的最後一天,L女士之前提過想參加,但因為時間安排,我們最後還是拖到了最後一天。我往年從沒去過CNE,一是一個人,二是要收費,三是確實也不感興趣。但是陪她在加拿大體驗更多的項目,我也可以創造更多的回憶,有何不可?
CNE説白了只是一個大廟會加遊樂園,往年的我不感興趣是正常的。當天做的事情除逛會館,就是遊玩不同設施。我們有一張在摩天輪下的合照,不得不説是典型的約會場景。可惜最後一天的壞處是,CNE提前關門,我們最後有幾個設施沒排上,還挺遺憾的。於是我們繼續散步,畢竟只有散步時我們才能真正聊天。走了快一個小時到 Little Tibet,去吃我很喜歡的一家西藏 momo。因為我説我想吃點特別的,這種菜系一般很難約到人一起,好在她的反饋還不錯。那晚溫度已經很低了,多倫多畢竟涼得很早,我再次把特地帶的外套留給了她,「怎麽樣,貼心吧?」「還好啦。」
L女士原計劃9月9日就要走了,我也為離別做足了心理準備。我説,我就不送了,我會哭的。她説,why not,那就哭唄。送行,是原本的約定之一。
她在最後一次逛多倫多禮品店的時候,還為我留下了一個小禮物,我很開心。説來禮物在我們這場短期關係裡并沒有互送多少,我也只是在波特蘭回來時為她帶了一個冰箱貼罷了,也許還有一隻 TG 上的虛擬小熊。收集冰箱貼是我們共同的愛好之一。旅費也在那次見面算清並AA掉了。沒有承諾的短期關係顯得那麽純粹美好,證實她絕不是撈女,撈女是我這些年來最 PTSD 的名詞,或許也是我獨身這麽久的主因之一。
同日,一位來自越南的共同好友竟然也向她表白了。也許説不上表白,只是表達喜歡這份心意,并且他也自認為不可能,不會采取進一步的措施。L女士活潑開朗,笑起來特別甜,善於社交,我也知道,喜歡她的人非常多。其實我當時還是堅持「I Deserve It」的健康心態,這段時間裡,我們跑這麽多活動認識了無數人,她終歸選擇了我,不用深究其因。越南好友追問這段時間裡L女士和誰在一起最久時,他方才得知是我,感覺得到他還挺詫異的。再後來,越南好友還問L女士既然願意和我一起去魁北克玩一週,一定是對我很有安全感的,她究竟看待我的?其實我也不知道,感情這東西根本説不清楚,我超級想聽到這個答案的回覆,可惜她搪塞了過去。
就在我連離別時的話語都全部想好時,9號送她離開,結束這一場奇遇時,她突然改變主意不走了,甚至那已經是24小時内,退票根本都不能再退多少。她沒有說真正的理由,只是說多待一會,也許能看楓葉。賞楓,是另一個約定。
後來還是照常見面,參加活動,我們還去了 Waterloo Tech Week。我説既然多待一段時間,不如再多走幾個地方。她其實沒那麽想去,滑鐵盧畢竟更無聊。她一直都説加拿大太無聊了,這無法否認,我前幾年的傷痛文學也一直吐槽這件事,亞洲人不會覺得加拿大有趣的,但我是注定還要掙扎在加拿大的人,而她天生就不用。能夠在辭職之後四處旅居一下,向來也是我夢寐的生活,然後我要等到那本遙遙無期的加拿大護照到手之後才有可能做同樣的事。
我拿著她的中華民國護照拍過一張合照,拍照的朋友戲稱那是「結婚照」,看起來確實滿像的,兩個人并肩坐在一起手裡拿著本式證件。覆盤的時候,必須承認我甚至有三分接觸她的動機只是因為她是台灣人,幻想要是她能帶走我當陸配也不錯——這個玩笑我甚至當面開過,只是她不知道其中有三分不是玩笑。後來,我也接受了這三分圖謀不軌的狠狠懲罰。
滑鐵盧歸來的再下一個週一週二,她連續兩天來我家,我仔細琢磨著她 Reels 發給我的新奇菜譜做給她吃,成品效果仍然很差,好在她照單全收。仍然是很居家,很親密的兩天——也可能只是我認為。不知道是否我第一天拉著她叫她別走時被發現了我其實很黏人。可我實際就是黏人又缺乏安全感的類型,只是相處時間真的沒有那麽長,這些缺點未被發現吧,體感真的過了好久好久。
同一週的週五,還是在往常都去的共享辦公室,氣氛明顯感覺有一點點不對勁,最後那成了我們最後一次見面,我沒來得及跟她告別她已經離開了,并且那天晚上起,她再也沒給我發過任何訊息。
最後的結局,竟然是斷崖式斷聯,這一點也讓我難過了很久很久,向朋友傾訴,抑或是藉酒消愁。斷聯第三天時走在路上我竟然突然哭了出來,分手我都沒這麽痛苦過,我自己至今也不知道這段經歷,明明也就一個半月,為什麽會翻湧這麽强烈的情感。
她本人,我是絕對不會討厭的,在特殊時期,我處於失業,封閉在加拿大這麽多年,拿身份未果的狀態下,能和她創造了非常多的美好回憶,兩個人互相陪伴這麽久,非常浪漫,即使沒有名分,概念上得算 situationship 吧。況且這就是典型的 summer love,有一個固定結局,這段關係也真的在夏天結束時同步結束了。無論如何,哪怕利益算盡,我在這段關係裡都談不上虧,只有值得,我曾經是被撈女狠狠害過的。
我想,就是結局不夠浪漫吧。至今仍幻想要是9號照常送她離開,將是多麽完美的結局,但生活沒有如果,都已經不重要了。我很難接受的只是「斷崖」這件事,要知道她還沒正式離開,我預設的這段關係,應該是到她離開時自然結束。只能説人世間的情感就是如此 out of control,你從沒有辦法期待事事如意。如果是在她離開時自然結束,我的心理絕對做足了心理準備,會好很多。意料之外、措手不及,是我痛苦的最大來源。
當時,發現她已經可以左右我的情緒如此厲害,我自己也是有很强烈想抽身的念頭的。每個人處理情緒的方式都不一樣。我無法理解任何關係下斷崖式斷聯的動機,因為我不是那一類人。但也許,那是她自己抽身,也防止我越陷越深的方式吧?總之,這是一個無法再深究的問題,我甚至沒有立場去問,停止内耗才是當務之急。
在那之後的次週一,恰好也是我開始新工作的第一天,生活模式本身就隨之變化,就算關係如常也不能再經常同她出去。當然,我沒有被拉黑,雖然沒能當面好好道別,還是在訊息裡感謝了她這段時間的陪伴,這真的是我人生中的一段重要奇遇,這種 summer love,我尚且是第一次遇到並處理,很往常的情形都有所不同,所以我才覺得寫下這篇文章。——她也沒有不回覆,内容很好猜,就是也謝謝我的陪伴和照顧。其實這樣想來,關係已經足夠體面了,或者説,我們之間壓根就不存在任何不體面的元素來破壞這段關係。無非就是迅速開始,又斷崖結束。
上週五,我嘴上説著不再去我們例行的共享辦公室,還是在最後兩小時的時候去看了一眼,她不在。越南好友那天來告別,因為他週日就要回越南了,他事實上的身分也只是遊客,只是用 Vistor Record 續期了很久罷了。越南好友主動問我還在聯絡L女士嗎?我説她突然對我很冷淡了。他再次詫異,忙問我是不是説錯了話。遭遇斷崖的人都會這麽想吧?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於是陷入無盡的内耗,就如我這幾天一樣。我只能表示不知道。他安慰我,只要她還回話,就不算是真的不理我了,她也許是累了。但那任人都能感受到的尷尬氣氛,哪裡敢多説兩句,我也不是什麽死纏爛打的人。
L女士走了,越南好友也走了。那個共享辦公室裡,甚至連 Host 都不在場,因為很多人包括 Host 都前往了亞洲,參加KBW和 TOKEN2049,我完全找不到人説話,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只覺得無比的空虛。我向來沒有多喜歡參加活動,很多人添加一個聯絡方式後根本沒有再聯絡過,全是無效社交,她甚至還一度同意我這句話,沒想到我轉瞬成為了其中一員。參加這麽多活動,稍微有多交流一點點的人,那一天全部不見了。哪怕我深知這一個半月的回憶都是真實且美好的,也無法抵抗那一刹那的虛無感。
Summer Love 的無疾而終,即使從第一天就在打預防針,從未料到反應竟然會比一些愛情長跑還猛烈。高頻率的見面,時間被壓縮,比起一兩週才約會一次的職人模式,體感時間拉得很長很長,大概相當於四五個月。或許,我也只是經歷著戒斷反應,僅僅一個半月,竟可以把習慣養成,知道她一定會在某個點傳 Reels 給我。我回顧某些日子裡,互傳訊息也沒那麽頻繁,只是當你知道她會來時,感到心安;而現在你知道她不會再來時,便感到不適。
朋友們為我舉了無數的例子,說這是前面預支了太多快樂,需要補一點債回去;說其實很浪漫,聽起來就像是一部電影。電影之說,我也贊同,因此我才寫下這篇文章,是故事,也是劇本,或許,我應該把它拍出來。
反覆聽著我最喜歡的樂隊 MLA ,似乎又多聽懂幾首,尤其是那些描述曖昧和短期關係的,像是《麥記最後一夜》或是《以為和你熟》——「但是我亦走不進你心裡頭」,其實,我已經在相處中探到她内心有很深的一層防備,而且我是沒能力打開的。
「聽說世間所有情愛的事,不過是浪漫的想像所致。」説不定在她眼裡,我根本從不算熟過吧?
Anyway,我不是要興師問罪,感謝她在我的低谷時期,意外天降並陪伴。并且是不用考慮承諾、原生家庭、未來的純粹浪漫陪伴,即使它注定會凋零。
它確是我永生難忘的一場「奇遇」。